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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美食走遍春城昆明

來源:時尚網

1899

年,法國人方舒雅(Auguste Francois)帶著7部相機來到雲南昆明,他在這裡生活瞭5

年,工作是法國駐雲南名譽總領事,其實他隱秘的身份是一個攝影師。在這5

年裡,他的鏡頭對準瞭這座西南的小城,從官員到販夫走卒,從雄偉的建築到破敗的街道,他用鏡頭和玻璃幹片記錄著昆明的生活。100 多年後的2013

年,昆明似乎成為另外的城市,老照片上的昆明早已經消失在歷史中。隻有東寺街的東寺塔還在,保持著當年的樣子。城市總在不停變遷,新的並沒有到來,舊的卻

早已經遠去。唯一不變的,似乎隻剩下昆明的方言、食物,以及好天氣。

拾起一座柔軟的城

昆明的黃昏過於漫長,每天落日時分,中國的城市從東邊開始,一座座淪陷於黑暗,雲貴高原上的昆明依然還在光芒中。這座原本古老如今簇新的城市要在大多數城市黑下來之後,才黯淡下去。金色的黃昏,閃著光的街道,似乎在這座城市裡是永恒的。

昆明永恒的隻有它的溫柔。李森一邊說話,一邊拿起水煙筒,咕咚咕咚抽瞭幾口煙。這是許多雲南人的心愛之物,可以沒有飯,但是不能沒有水煙筒。



這個“溫柔之鄉”裡,似乎萬物都很害羞,美德呀,恐懼呀,疼痛呀,都深藏不露。不像北京、上海、廣州、西安諸多特色鮮明的、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城市,在歷史

上要麼像個政治怪物,要麼是經濟怪物,要麼是現代化怪物,要麼是歷史癖怪物。或許昆明的特色就在於這座城沒有一個巨大的、讓所有人都陷進去不能自拔的特

色,或者更確切地說,今天的昆明,已經集中瞭各種城市怪物的特點,是怪中之怪,或見怪不怪。

可不管怎麼說,昆明是我們熱愛的城市。昆明多數人一輩子不出城,從來沒有計劃遠行。昆明就像一部沒有強烈的主題思想和起承轉合那種敘述方式的天書——不存在開頭,也沒有結尾,隻有不斷滋生出來的、永遠讓人不好捉摸的細節。



南大學是個漂亮的地方,李森從這裡完成學業留校任教至今,算起來在雲大生活瞭將近30 年。他的辦公室以前是一個圖書館,50

年代修建,高大幽深,走在其中,有走在上個世紀的感覺。在辦公室前面,就是至公堂。這曾經是雲貴兩省的貢院,是進行科舉考試的場所。林則徐曾在此辦公,阮

元也曾在此辦公、聞一多發表著名的《最後一次演講》也是在此處。再往前是一座法式建築,會澤院,建於1922

年,設計者為張邦翰。雲南大學前身是私立東陸大學,創建者是護國軍都督唐繼堯。

即便是在冬天,雲南大學的草坪也是綠油油的。一條街種滿瞭銀杏樹,被稱為銀杏路,在深秋,跌落一片金黃。出瞭學校,就是圓西路,這是昆明有名的美食街,這條街上車流人流匯聚一起,許多學生在此吃飯,李森也經常和朋友在此吃吃喝喝,這條路,他走瞭快30 年。

延伸閱讀 彩雲之南 賞味之旅




文林街取名自“文人如林”,在以前,這裡是雲貴的考生們趕考的落腳地,在西南聯大時期,這裡也是文人們的集聚地,沈從文也曾經在這條街上居住。幾十年之後,文林街依然是昆明最具有文化氣質的街道。從前的茶館都換成瞭酒吧和咖啡館,在樹蔭下閃耀。



龍江是昆明的塞納河。昆明人尤其是昆明的文化人,對巴黎有一種精神和情感的親密關系。昆明人不管是否到過巴黎,是否看見過塞納河,都會把昆明喻為巴黎,把

盤龍江喻為塞納河。這大概有三方面的原因:其一,巴黎是現代藝術之都,是現代精神和思想的策源地之一,昆明人景仰這樣的聖地。昆明人不喜歡那些指手劃腳、

魚肉人民的城市。其二,昆明溫暖的天氣,昆明的藍天白雲,那種虛幻而又真切可靠的光和影,那種印象主義式的燦爛和迷離,與巴黎的自然景色和塞納河的波光非

常相似。昆明人不喜歡那種灰頭土臉、飲食粗燥、制造沉悶文化、靠外省人養活的城市。其三,雲南曾受法國殖民文化的影響。昆明人的市井文化,街道文化,生活

方式深受法國人的影響。

在李森印象中的盤龍江,充滿瞭青春的味道:德勝橋的欄桿、發黑的橋孔、垂柳和梧桐、金碧路昏暗的路燈、巡津街舊式的洋樓、粉紅色的葡萄酒、金馬牌香煙、酒精和煙草混合的味道,還有昆明話夾著四川腔發出的“塞納河”。

溢出時間的香味兒

1938年,滇緬公路通車。從昆明到瑞麗,再經瑞麗到緬甸。這是一條抗戰生命線,昆明成為大後方,國際救援的物資源源不斷地通過滇緬公路進入中國。

在那個時候,蔣彪的父母都還在逃難的路上,他父母都是北京人,父親蔣助成,出生在北京西直門外的蔣養房胡同,滿族,祖上曾經輝煌顯赫。蔣彪沒有出生在北京,而是出生在貴州,他出生之後不久,一傢人舉傢遷往昆明,他的父親開始瞭在西南聯大教書的生涯。

西

南聯大,算是近代昆明歷史上最輝煌的過往,中國最頂尖的學者教授文人匯聚於此,開創瞭一個傳奇時代,可以隨便羅列一些人名:錢鐘書、陳寅恪、錢穆、朱自

清、聞一多、沈從文、吳宓、梅貽琦、華羅庚、馮友蘭、金嶽霖、葉企孫、周培源和吳大猷...... 他們如燦燦星辰,點綴在昆明的天空之下。

蔣彪的傢在昆明錢局胡同,與聞一多是鄰居,至今他還記得聞一多的樣子,高高瘦瘦,穿長衫,戴眼鏡,他管聞一多叫“聞伯伯”。



西南聯大的師生一起遷往昆明的還有眾多餐飲名店和知名廚師。在上世紀40

年代,昆明最繁華的一條街是“曉東街”,街上有一傢南屏電影院,這裡上映的都是好萊塢電影,那個年代流行戴禮帽,在電影院座位底下還有一個專門放帽子的櫃

子。影片都是沒有經過翻譯的,於是現場會有人同聲口譯,把影片中的英文對話翻譯成為昆明話。



時有許多著名的餐廳,比如北京的東來順,廣東的冠生園,街頭有大量的咖啡館,其中著名的一傢叫白宮,專門賣冷飲冰淇淋,後來改成瞭白雲咖啡室。陳納德和他

的飛虎隊駐紮雲南,大量的美軍在此生活,給昆明多瞭一些美式的風情。美軍招待所裡有不少中國廚子,蔣彪的兩個師傅都曾經在美軍招待所工作:一個叫郭瑞,北

京人,說著一口流利的靜電除油機英語,但是一個字也不認識;另外一個叫馮漢生,香港人,做西餐,也說著流利的英語。

抗戰時期,昆明是大後方,與重慶 陪都遙遙相望,英國、德國、美國等許多國傢都在昆明有領事館,這個時期是滇菜最為繁盛的時期。

1960 年,蔣彪入行做瞭廚師,60年代的昆明,隻有少數幾傢餐廳瞭,其中有一傢叫國營食堂,裡面的套餐10 塊錢一套,還需要加上4 兩糧票,菜單的內容是:米飯二兩,饅頭一兩,花卷一兩,紅燒肉,炒肉片(有時候是回鍋肉),金鉤白菜。



革開始時,昆明文攻武鬥厲害,兩方對峙,這邊喊:“嚴正抗議823

牛鬼蛇神!”那邊喊“嚴正抗議炮兵團!”晚上不敢出門,能聽得到槍聲和炮聲四處響起。飯店裡的生意也不做瞭,之前做餌塊和米線,有許多大米放在倉庫,蔣彪

被派去守倉庫,發一支槍,兩匣子彈,不至於挨餓,大米有的是,可是沒有菜,每天隻能蒸米飯。

等到滇菜再次復蘇,已經是80 年代的事情瞭。一直到現在,轟轟烈烈,也算是波瀾起伏。在蔣彪看來,滇菜很難恢復瞭,因為食材不同瞭。

“宣

威火腿要用烏金豬,這種豬有兩種毛色,黑色和黃色,長不大,養兩年也就八九十公斤,用這種豬做火腿,一條街都是香的,現在這種豬找不到瞭。”“做汽鍋雞,

要用武定閹雞,以前是苗族人養的雞,要閹割掉,肉質才肥嫩無渣。以前做汽鍋雞最有名的在福照街,有一傢燕鴻居,做汽鍋雞,整條街都是香的,現在連賣雞的小

販都不認得閹雞是什麼樣的瞭。”

蔣彪年過七十瞭,他在這裡成長,在這裡老去,他講舊時的昆明,講現時的菜肴,講舊時到現時的事和物。關於這座城的歷史,關於生活在城中那些人的口味傳承就

像是菜的香氣慢慢地飄在空氣裡,而這種種香味似乎隨著言語又慢慢飄落、消散。

離不開的味道

翠湖是個神奇的地方,每到周末,這裡就成瞭一個巨大的舞臺,善舞的人們聚集在這裡,歡樂地跳舞。在冬天,這裡陽光也好,比人更多的是紅嘴鷗,它們從西伯利亞飛到這裡過冬,密密麻麻遮過天空。



人於堅之前工作的地址在雲南文聯,就在翠湖邊,而他也出生在這裡,至今他的父母依然居住在這裡。對於堅和這座城裡成長起的許多人來說,這座城的許多往昔都

不在瞭。昆明的老街不在瞭,夕陽下光滑的青石板上的光輝不在瞭,翠湖邊上法國式的黃色小房子不在瞭。不斷地跟自己的記憶告別。

還好,無論昆

明如何變化,日常生活依然存在於民間。隨便的一個傍晚,於堅和朋友們從茶館出來,準備去一傢餐廳吃飯,可以選擇的種類很多,傣族菜或者版納菜,紅河菜或者

騰沖菜,走進一傢菜館,進去就有一桌剛剛空掉,杯盤狼藉的桌子,夥計馬上收拾幹凈,點菜。點菜也不照菜譜,而是直接到廚房裡去,那裡各種生菜熟食已經擺

好,想吃什麼點什麼。

50

後的於堅,光頭,敦厚的身材,穿著黑色的風衣,有時候戴著黑色的墨鏡,看上去像是幫會裡的教父。存在於他幼時記憶中的昆明是金黃色的,建築、植物都帶著這

種色調。在他小時候似乎還有一些日常生活的印跡,他的奶奶每天下午3

點都會準時拄著拐杖去街角的燕鴻居吃“晌午”,類似西方的下午茶,每次都會點紅油水餃。奶奶保持著舊時代的風范,頭發梳得很亮,胸襟上別著一塊幹凈的手

帕。

60

年代之後,日常生活以革命的名義消亡瞭,或者轉入地下,美食不存在瞭,廚師不存在瞭,一個城市隻有幾傢國營餐廳,做著八個樣板戲一樣的菜品。風雅、氣度、

閑適,都成瞭改造的對象。廚師的廚藝隻能在夜深人靜的廚房裡偷偷顯露,植物年年生長,滇池裡的魚年年豐收,後來人們圍湖造田,滇池不在瞭,周邊的農田也沒

有瞭。



個緩油煙分離機慢的城市,

看來,隻能存在於內心裡。昆明是朝向南方的,是朝向東南亞,那裡有一個意義分明的境界,而並非朝向東靜電油煙處理機方,這一直是被遮蔽的現實。這是個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的

城市,也是一個“不時不食”的城市,這城市的目的簡單得很,就是為瞭過好每一個日子,按照季節和蔬菜,春捂秋凍,夏天吃菌子,中秋嘗寶珠梨(昆明古代就有

名的貢梨),春天喝陽春米線,冬日吃火鍋。於堅也會在傢裡做兩道拿手菜宴請朋友,他不會做一大桌子菜,每次制作一兩道菜,每道菜都做的足夠吃,“菜上的太

多,人們就不知道哪個好吃瞭。”

那日,我們從文林街的佈拉格咖啡館出來,去瞭翠湖邊上的一傢傣味菜館,點瞭稀豆花、烤魚、牛肉湯、鬼雞,還要瞭米酒,外面的夕陽似乎停滯,車流緩慢,人群

嬉鬧。我問於堅,你去過那麼多地方,有沒有想過離開昆明?他回道,每次想到昆明種種原生態的食物、溫暖的天氣和燦爛的陽光,就會嘆一口氣,又回到瞭昆明。

尋味春城街巷



網友“敢於胡亂”約在雲南大學門口見面,他來瞭,穿著一件灰色外衣,騎著電動自行車,背著一個攝影包,眼睛細長,一笑就出褶子,偏瘦,沒有一個吃貨標準的

肥膩,而有一個戶外探險者的不辭辛勞感。在此之前,我讀過他寫的文章,看過他的博客,他寫美食,隻寫雲南本地美食,隻寫自己去過自己吃過的美食,他給我打

開瞭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:雲南美食遠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橫平豎直,而是充滿溝壑,每隔三五十裡路,就有不同精彩處。

我們去圓通西街閑

逛,他熟練地指點著周邊的館子,“這一傢檸檬撒好吃,其他的不用點。”“這一傢燒烤店開瞭29年瞭,他們傢烤豆腐一流,一會我們排個隊。”“這個店的豆腐

不錯,但是一定要跟他們說蘸水裡多放點辣椒。”“他們傢好吃還算好吃,就是油不太好。”“這傢是德宏菜,跟版納菜有很大的區別,你知道區別是什麼

嗎?”

他一路點評,我一邊點頭稱是,一邊暗自高興:找對人瞭。從吃上,昆明是一個集成之地。如果北京是集全國各地之食,那麼昆明就是集雲南地州市之食。流行的趨

勢也會有不同,比如一段時間昆明市區會流行思茅菜;有一段時間則流行曲靖菜,必然少不瞭沾益辣子雞和宣威殺豬菜。如果在人們最熟悉的小鍋米線和汽鍋雞之

外,選擇一款昆明代表性美食,必然是蘸水小苦菜。不論在瀾滄江邊的葉枝小鎮,還是在哈巴雪山下的農傢小店,昆明遊客都會一手指向清白苦菜。此菜長年流行於

餐飲業和傢庭,毫無過時的顧慮,冬春幹燥季節尤其受歡迎。要是讓各州、市、縣餐飲從業人員,評選最著名的昆明菜,清水煮不放油鹽再打個蘸水的蘸水苦菜,必

然名列前茅。

其實集成之地的特色不是今天才有的。汪曾祺曾經寫過不少關於昆明美食的文字,七七八八食物並非昆明原主:氣鍋是建水的,壯雞是武定的,火腿是宣威的,乳餅是路南的,乳扇是大理的。

“敢於胡亂”給我們推薦瞭一傢怪名字的“嗎哪”。地方好找,位置就在文化巷巷口,隻是人較多,座位有點局促。

嗎哪的菜,保留本地口味以外還有些調整,意思是不那麼太辣直到根本不辣。



果感到熱辣,那麼起身轉過街口,可以去旁邊文林街上的“紅藍白”來份餐後甜點。如果不去西雙版納和德宏,又想嘗試一下雲南著名的“傣味”,不妨去西壩“創

庫”的“阮傢傣味”。“阮傢傣味”是旅昆德宏傣味老字號,口味和遠在千裡之外的芒市傣味,幾乎菜同步、味一致,有不少令人眼花繚亂的稀奇食材和菜式。

傣味普遍偏辣,可以要上一大杯奶甜味的“泡魯達”,調整一下口感。

如果想更切近地瞭解昆明的市井文化,趕街也是不錯的選擇,昆明周邊有四個街天:周三龍頭街、周四海源寺街、周六關街、周日馬街。


們去的是篆新菜市場,以前菜市場在昆明是不存在的,都叫菜街子,沿街設店,農民從自傢地裡收獲瞭食物蔬菜就拿到菜街子上賣。後來菜街子變成瞭菜市場,而這

傢菜市場是昆明規模最大的。一個北方人,在昆明的菜市場很容易逛到眼花繚亂。這裡有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蔬菜與香料,也有最傳統的豬肉和帶皮黑山羊。

一天晚上,我們坐在一個破敗的小館子裡吃好吃的地方土菜,喝著甜白酒,據說在將要進入玉溪市的公路兩旁盡是些賣這種甜白酒的鋪子,酒香飄滿整條街。這酒綿綿軟軟的,像是江南的醪糟,但又沒有那醪糟的酸味。一杯一杯下肚,不久便將人帶進這座城的語境中去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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